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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眠 (第2/9页)

的电话?不会是陶逸初,他才刚刚走。

    于彤抓起来听。

    对方银铃似的爽朗声音说:

    “起床了没有?那人走了没有?我能上你家吃早餐吗?冰箱里有没有鸡蛋?”

    于彤笑起来了,一叠连声地说:

    “是刚下班吗?来吧,弄好早餐等你。”

    饼往这三年,于彤总是弄好早餐等待陶逸初的。

    近来不同了。

    不要紧吧!寂寞的星期天,能有人要她起床来弄早餐就好。

    看着萧婉植狼吞虎咽的吃着那个大早餐,于彤禁不住哈哈大笑。

    萧婉植含着一口食物,问:

    “笑什么?”

    “你呀,萧医生,从大学跟你同窗到如今,死性不改。”

    “错!”萧婉植说。

    “错?怎么个错法?”

    “以前不是萧医生,现在是。我还没有到五十岁,且未必是姑婆,还有机会嫁得出去。别忘记,本城的叶议员是七十高龄才结的婚。”

    于彤仍笑,道:

    “我劝你提早十年,还能生个晚子,英国最近才有六十岁老蚌生珠的故事,且你根本就是体外受孕科的专家。”

    萧婉植跟于彤是大学同学,只是于彤主修经济,萧婉植念医科。

    “多谢你关怀,再往后十年,七、八十岁怀孕已不算新闻了。这最近,美国德州侯斯顿的医疗中心,已经成功将孕妇胚胎移植到别个不能生育的妇人zigong内,让未生儿继续生存下去。这样,就可以帮助那些不孕的人自要打胎的人手中接过生命来抚养,彼此图个皆大欢快。这种手术我们都可以有信心处理。所以说,九十岁不死,仍健在的话,生娃娃的机会多的是。”

    说罢,两个老同学大笑起来。

    于彤跟萧婉植一向感情很好,就为萧婉植为人乐观,谁与她泡在一起,都似见一室阳光。

    这三年,于彤居于此,除了方便陶逸初,也有另一个好处,就是萧婉植跟老友聚面的机会多了。

    萧婉植是医院特设的体外受孕科主任,很多时下了班,就上于彤的公寓来小坐畅谈。倘若刚好是值夜班,就像这天,便成共进早餐的好时光了。

    苞萧婉植在一起,总是令于彤精神奕奕的,所有的哀愁都活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似。

    于彤不禁呷了一口咖啡,就对她这位老同学说:

    “我有个建议,就我们两个人同居起来算了,谁打算要下一代的,往你的中心登记,看看谁愿意捐个胚胎出来,不就可以了?”

    萧婉植在吃她的第四件烤面包,说:

    “神经病!”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

    “你认为不可行?我们不是一直相处愉快吗?”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我有信心我仍有机会嫁出去。”萧婉植一本正经地说,笑弯了于彤的腰。

    萧婉植就是这点性格可爱,她的乐观和自信是真心诚意的。以她三十岁过外的年纪,其貌不扬,身材五短,再加学历高,收入不错,差不多集中了所有婚姻保障的条件于一身,她依然有信心明天白马王子就要到来。

    完全的不悲苦、不气馁、不失望。

    于彤一直认为萧婉植最大的幸福与财富就是她这副健康明亮的性格。

    无可置疑,这是她领有的父母留传给她的至珍至贵的遗产。

    世界上最无葯可救的人是自怨自艾自叹自怜自虐自悲者。其实,谁在今天会有空有闲情有余力顾念别人的遭遇,一切的苦乐都是自行营造,自食其果的。

    要说萧婉植未曾有过生活折磨与感情委屈,怕是不可能的事,她只是掌握与控制得潇洒漂亮而已。

    萧婉植咕噜咕噜的喝掉了一大杯鲜橙汁,又调咖啡,给自己重重的下三粒糖,再加忌廉牛奶,然后才说:

    “怎么了?你跟你的那位有个结束,所以想重组生活,是这样吗?”

    萧婉植是知道于彤的情况的,但于彤相信对方并不知道那个他就是陶逸初。

    陶逸初还是通过萧婉植认识于彤的。

    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萧婉植宴请一班朋友,席散,萧婉值就对陶逸初说:

    “我这位老同学没有开车子来,劳烦你把她送一送,顺路。”

    这以后的发展,萧婉植没有被知会。

    直至于彤搬到跑马地这间公寓来,萧婉植还兴高彩烈地说:

    “真棒,以后下班太累,可以上你家躺一会,或下碗面吃,暖暖肚。”

    “随时欢迎,只要他没有来的话。”

    萧婉植一听,会意了,拿手抓抓头,只应了一句话:

    “嗯,是这样的。”

    这以后,每逢她上于彤家,就必先摇电话,并且记得问:

    “他走了没有?他还在吗?”

    只此而已,萧婉植绝不会多问细节。

    于彤也没有详说。

    她们的默契还是很好,很尊重对方的。

    今天,是于彤聊起来,开了这个头,萧婉植才把问题带出来,也为她对这老同学是关心的。

    于彤仍然呷她的黑咖啡,缓缓地答:

    “怕是接近尾声的时候了,要我在三年内再问第三十次,他能不能离婚娶我,就太有种摇尾乞怜的感觉了,倒不如好来好去,静悄悄的来,静悄悄的走。”

    “你真不是个好的生意人,不明白你在财经早的名气是怎么得回来的。”萧婉植说。

    “怎么忽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当初成交时没有讲好价,要现在后补协议当然难。”

    于彤愕然。

    萧婉植又忍不住撕下半块面包,往餐碟上一抹,把剩下来的鸡蛋都涂在面包上,又往嘴里塞。

    于彤终于笑了。

    不知是为了萧婉值的那两句话,抑或是为了她的吃相。

    于彤说:

    “我是不够聪明,不肯活学活用。”

    “知错能改。”

    “你认为应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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