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的颜色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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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3/4页)

的屋子,就能够从东院的一扇小门进去。

    由于是月中,月亮正是在圆脸儿的时候,不用点蜡烛或是灯笼,月色将大地照得清清楚楚,于是尘色就空了两手,借着明亮的月光慢慢走过弄堂,没有惊动别人,到了东院的小门进去,又走了一会儿,远远看见潘今屋子仍是黑黑的一片。潘尘色不认为是他已经睡下,最大的可能是潘令尚未回来。压下失望的情绪,她还是走了过去,敲了半刻门,终于确定了潘今并不在屋。转过身来,呆了一会儿,她又下了石阶,慢慢地朝原路回去。要是潘令回来,也一定是走后院,不会去前门。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有些刻意地放慢脚步,希望能遇上晚归的潘令。

    不过,她还是失望了。已经过了佣仆们住的屋子,仍是没有看见潘令。出潘家后院的门就是在佣仆们住的这里,如果是回东院,根本没机会走到弄堂里去。所以,潘尘色只得暗叹一日气,那就只有明天才去找他了。希望明天,她能够好好地同他说说话,能够劝劝他。

    虽然太阳已经落下很久,但是这天儿却仍没有变凉,走得一会儿路,尘色就热得冒了汗。幸得这弄堂正是个风口子,带着些腥热的风吹在身上,带走了一丝暑意。尘色于是在站在弄堂里,打算吹吹风再回去。

    过了半刻,尘色觉得没那么热了,正想举脚,不意却抬头见前面一黑影急急忙忙地向她这边走来。那人似乎也没注意到前面有个人,只是不时回头瞧去,尘色还不及动作,那人已近到她身前了,她的心急跳了下,预感到自己可能遇上了麻烦。

    那人也似乎察觉出前面有人,一抬头,愕然对上尘色的眼。也就顿了那么一下,那人一把拉过尘色,捂住尘色的口,将她拖到旁边空置的杂屋中。

    直到将门掩上,那人才回过头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沙哑难辩的声音,却让尘色终于听出这人是谁。

    她狼狈地站起“二…哥?!”怎么是他?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潘德文冲上前来,在隐约的月色下,他的脸看来狰狞而恐怖“别管我!告诉你,今晚的事,不准说出去!”

    尘色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你…做了什么?”一定是他没干什么好事,不然为何此时会在这西院的弄堂,又走得如此行色匆匆?

    “没…”潘德文在她怀疑的目光下闪烁其词“没什么…

    尘色的疑惑更甚。她走上一步,借着穿过窗户的月色,看到潘德文怀中鼓鼓囊囊的,‘你怀中包着何物?”

    “什么也不是!我警告你,少管闲事!说着,他就想走,想了一下,又回过头来。顺着光,她看见什么东西在他眼中闪了一下“你…不会说的,是不是?”不确定地,他问道。

    迟疑了一下,尘色突然扑上去,揪住他的衣襟“咚!的一声,潘德文怀中的物什掉了出来,发出一阵声响。

    一只金镶玉的麒麟在月光下发出冷幽幽的光。

    尘色倒吸一口凉气,她抬头瞪着潘德文“你、你竞敢偷这东西?!”这东西要是不见了,足够他们潘家死一百次!

    这麒麟,可是先皇赐予潘家的,也是全靠着这麒麟,别人才能更信得过与他们潘家人做生意,要是不见了,对潘老爷子,甚至整个潘家都是不小的打击,而且如果弄不好被有心人告上一状,潘家人都得掉脑袋。

    潘德文也不说话,只是深吸了一日气。

    “为什么,你要这么不巧地撞见呢?”他向她一步步地走来,那气势,是逼人的冷。在这样炎热的夏日,潘尘色居然感到一阵凉意。虽然月光不甚分明,但她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

    她完全不敢置信“你…想杀我?”再怎么说,她可是他的亲meimei呀。但,后退已经不及——

    潘德文的日气变得怜悯,手却掐住了她的脖子。很淡很淡地,他的语气如水般冰凉:“谁叫你运气差,要撞上我呢?早早地在自己床上睡觉不就好了吗?谁让你多管闲事呢?”好轻好轻的问话,但那手,却是一点一点地加紧。窒息!潘尘色张大了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求生的本能让她抓住他,想要掰开那双罪恶的手,心中却涌起无法语言的悲哀。亲如兄妹啊,就算平时再怎样不和,也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的哥哥,仅仅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状,就要亲手将她掐死…

    她,就要这样死吗?

    努力地睁大眼,虽然极度的缺氧已让她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还是想把哥哥的脸看清楚。为…什么…在他们的眼中,亲人的生命,就那么…不值吗?

    还是,她只是一个叫“潘尘色”的人,一个恰恰只是和他同父亲的人,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人?

    “二…哥…”力气在一点一点消失,就像她的生命。这一刻,她几乎选择了放弃。若是如此,那就任随他吧…生命于她,本是可有可无的。只是,为何这心…仍是感到一丝不甘呢?不甘…什么呢?

    魂魄即将游离之际——

    一声问哼,潘德文软软地倒下,不及发出叫喊。她无力地跌坐地下,空气又重新回到她的肺中。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隔了半天,她的眼终于又能看见东西,缓缓抬头,先看到的是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的潘德文伏身向下,察觉出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来,看见手举人砖,面色冷然的——潘令!

    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丢下石砖,潘今蹲下身来,翻转潘德文的身子,用手到他鼻前一探。收回手,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从他的眼中,潘尘色一下子读出了什么——

    “二哥!”她急急去摇他。

    潘令却伸出手来,定住她慌乱的头,托着她的脸,潘令的眼已是一片冷静。

    “他已经死了。”

    这,是五年来,他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

    张大口,她呆瞪着眼前这张清秀,却隐隐透着戾气的脸,脑里想到的却居然是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念头…

    接下来的事,她都是恍恍忽忽的。只记得似乎隐隐约约她和他抬了潘德文,从后院偷偷溜出去,一路上心惊胆战,跌跌撞撞,走了好久,好像永远都没有明天似的,走啊走,走到嘉陵江的边上然后,她看他快速地将一块大石与潘德文捆在一起,将之推到江中。不过是一声闷闷的水响,江面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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