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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2/4页)
的前景,由此产生了强烈恐惧。于是他将心比心,认为他那些已逝的亲戚们也同样畏惧与他重逢,说不定能做点儿什么,以推迟这种重聚。    或者,这又是那种偶尔从他脑子里的黑暗区域浮现出来的奇怪念头,这一区域早在他成为银河系总统之前就不可理解地锁闭了。    “你想和你的曾祖父交谈?”福特犹豫着问。    “是的。”    “非得现在吗?”    飞船继续震荡着,发出轰响。温度在上升。灯光逐渐变暗——电脑思考茶的问题时用不着的能量都被集中到正在迅速崩溃的防护盾上去了。    “是的!”赞福德坚持道“听着,福特,我认为他有办法帮助我们。”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选择词汇时得注意点儿。”    “那你给个建议吧,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干什么。”    “嗯,那么…”    “好了,过来围着中心控制台。就现在,来吧!崔莉恩、猴子,动起来。”    大家困惑不解地围拢到中控台前,坐下来,手拉着手,觉得自己非常傻。赞福德则用第三只手关掉灯。    黑暗笼罩了飞船。    船舱外,精确辐射炮火轰鸣着,咆哮着,继续撕裂着防护盾。    “集中意念,”赞福德悄声说“默念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阿瑟问道。    “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四世。”    “什么?”    “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四世。集中意念!”    “四世?”    “是的。你给我听着,我叫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我父亲反过来叫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二世,我祖父叫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三世…”    “什么?”    “避孕工具和时间机器出了故障。现在,集中意念!”    “三分钟。”福特长官说。    “可这是为什么?”阿瑟·邓特说“我们要这么做呢?”    “闭嘴,”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说。    崔莉恩没有开腔。她想的是,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舰桥上惟一的光线来自远处一个角落里两个黯淡的红色三角形。马文,那个偏执狂机器人,颓丧地坐在那儿,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同时也被周围的一切所忽略,独自沉浸在他自己那个私人的、并不令人愉快的世界里。    四个人围在中控台四周,紧张地集中自己的意念,极力不去理会飞船的剧烈震荡和回响在舱内的可怕的呼啸声。    他们在集中意念。    他们仍然在集中意念。    他们仍然在继续集中意念。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赞福德的眉头出现了汗珠,刚开始时是由于努力集中意念,接下来是由于受到了挫败,后来则是由于窘迫。    最后,他愤怒地大叫一声,从崔莉恩和福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戳在灯的开关上。    “噢,我都快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开灯了呢。”一个声音说道“不,请别调得太亮,我的眼睛毕竟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四个人在座位里一震。慢慢地,他们开始环顾四周,但他们的脑袋却明显试图保持原位不动。    “说说吧,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打扰我?”一个瘦小、佝偻、憔悴的人站在舰桥远端的蕨类植物旁边。他的头发像扫帚一样束着,两个小脑袋看上去是如此苍老,里面似乎保存着银河系本身诞生时的模糊记忆。其中一颗低垂着,正在打盹儿,另一颗则用锐利的眼神斜睨着他们。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他的眼睛已经大不如前了,那么当年,这双眼睛肯定是钻石切割仪。    赞福德紧张地结巴了好一会儿。他以一种复杂的方式小幅度地点了两下头,这是参宿四人表达家族内部敬意的传统姿势。    “哦…嗯,嗨,曾祖父…”他深吸了一口气,说。    这个瘦小的老人朝他们靠近了一些。昏暗的灯光下,他凝视着他们,最后伸出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曾孙。    “哦,”他猛地说“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我们这个伟大族系的最后一个人。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零世。”    “是一世。”    “零世,”老人争辩道。赞福德并不喜欢他的声音。对赞福德来说,这声音总是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尖锐刺耳,在他的灵魂深处刺响。    他笨拙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嗯,是啊,”他喃喃地说“嗯,您瞧,关于花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本来确实是想在您墓前献花来着,可您知道,商店里的花圈刚好卖完了…”    “根本就是你忘记了!”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四世断然说道。    “可…”    “太忙了。从来想不起别人。活着的人都这样。”    “两分钟,赞福德。”福特充满敬畏地耳语道。    赞福德紧张得坐立不安。    “可是,可是我真的打算献花来着。”他说“还打算给我的曾祖母写信,只要我们一逃脱这…”“你的曾祖母。”这个憔悴的老人自言自语道。    “是啊,”赞福德说“嗯,她还好吗?您瞧,我会去看望她的。可我们首先得…”    “你‘已故’的曾祖母和我都挺好的。”赞福德·毕博布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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