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有一种感觉 (第2/2页)

真能与你安安份份地共饮这平平淡淡的生命之水？真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是段不容任何裂痕晶莹替透无瑕无垢的爱情？

    我痴痴望着一支宋窑瓷碗出神，直到你来牵我的手。我痴痴望着一支宋窑瓷碗出神，你已不在。碗中彷佛映出你的神情，在冰裂纹路中破碎地难以辨识。

    “这只是个小小裂痕，让爱情、生命丰富起来，多彩多姿。”你辩驳着，我摇摇头，我是个死心眼、有感情洁癖的“碗”吧？不容见任何裂纹。裂痕，是碎裂的前兆。

    我可以对爱情有这样的坚持，为何你不行？为何你不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个子可是自始自终一人啊！我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外面下起了雨。

    街上已经没了人影，我将窗户推开一条缝，让nongnong的潮气飘进来，带着泥土被打湿的味道。地面反射着路灯，细细的象雨线。秋风吹来有点萧瑟，我感到了冷意，披上了一件睡袍，抱紧双臂。

    又是个，还是个，没有你的夜。对面的舞厅里徐徐飘出蔡琴的老歌。低沉优雅的嗓音可以使人迷醉，忘了呼吸的必要。一曲熟悉的“恰似你的温柔”我很喜欢，因为你也喜欢。

    一种温馨立即浸透了我。灯光幽暗，温柔而又忧伤的乐曲低低回旋，使我犹在梦中。唯有旧日子能使我们快乐，一个朋友的诗如是说，但对于我，也许是唯有忘掉旧日子才能快乐。

    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为自己倒了杯酒。透明的杯子，就像我曾经有过的眼眸。我用双手捧杯，看着杯中的液体静静地泛着澄清的光。

    然后一口气灌下所有的东西，恁这稍带麻辣苦涩的液体沿喉缓缓而下，想像是苦汁，是硫酸，烧穿喉咙的感觉。

    迷茫的感觉自胃部缓缓升起，冲上脑部，双眼迷离起来，泪就平静地落了下来。失恋的女人，落泪只是自残。采心前日让我读了“三生石”的故事。她说，无论今生如何，她都会相信来生，也会期盼来生。我无语，因为在我来说，今生已够苦长，又何必再求来世？

    今世定有许多人如我这般，已然看透今生，却又无力选择随心所欲的死，于是都在为活而活着，又或者，为死而活着。

    真正能够尽心享受今生的人有几个？真正期盼享受来生的人又有几个？采心说，是你太悲观了，你总不能一直陷在那个男人的阴影里，你要走出来，也许她说得对，但这是我的宿命。我逃不开的。

    我和我的日子就这样隔着一层玻璃杯，我看不清日子的脸庞。流年似酒，常常在人们正享受着馥郁浓厚的香气时，苦涩就来了，这两个月，心情是空洞的，却倔强着不肯认输。

    我一遍一遍地往杯里添酒，小心翼翼地麻醉着自己的伤口。也许，很快很快，一切就会过去。也许，很快很快，人就醉了，也许吧。

    ＊＊＊睡了不知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我是雅涵。风从窗口吹过，夹着湿湿的雨雾，让人觉得全身凉飕飕的，酒立刻醒了大半。

    我下意识地裹紧睡裙，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头。采心正好推门而入，望着桌上的酒杯，她用力皱了皱眉。

    我其实根本不会喝酒。她取过毛毯替我细心盖上，然后坐到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一股暖流注入心田，我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还好有采心这个好朋友肯收留我，所以两个月那么长的日子，竟被我很快走过。她死活不答应让我在外面租房子，特意在家里给我准备了一间小巧而精致的卧室，里面收拾得清清爽爽的，还挂上了素雅的油画和装饰品，完全是我喜欢的风格。

    我真的很感动。友情，我想，这大概是最容易被人们熟视无睹的一种感情吧？然而当你体会到它的存在时，那种动人的温馨却是无可替代的。

    “为什么？你难道还在想着他？”采心抱着我，轻轻摸着我的头发“我以为经过苦口婆心的劝解，你已经想开了…没想到…没想到你还这么顽固。”

    “我不知道。”我自我解嘲地苦笑着“也许吧，这才像我。”“Oh，Comeon…雅涵，你怎么还在想那个没心肝的男人？他不懂得珍惜你，这样的男人…你要的呵护怜惜他给不了你…你该嫁给一个爱你怜你宠你护你的男人，不是象他…他不值得你这样。”

    采心的语气里明显有着不平，甚至有些激动，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不停起伏。她素来有些泼辣，做事风风火火，说话喜形于色，从不隐瞒自己的情绪，和性格内向、不喜张扬的我完全是两种类型的女人。

    “不，采心，你不要说了。”我摇头打断她“采心，你不懂…我爱他，我真的爱他，而且我有一种感觉，他…他也还是爱我的，只是被那个女孩蒙蔽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