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的蝴蝶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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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3/3页)

纽约的时候以为都会气候不明显,住了一段时间才发现,纽约的季节变换从栽种的行道树就看得出来,冬季大雪、夏季炎风,待在这,要有坚强的体魄。

    春日的晚上,寒风冷飕飕,她拉紧脖子的红蓝围巾。

    剧场外靛蓝色的看板写着片名还有面具,四方用簇亮的小灯泡镶框起来,闪闪烁烁,小型的海报贴在门口处,她来回看了好几遍。

    这出舞台剧是根据法国作家GastomLeroux的同名小说改编,内容描述栖居在巴黎歌剧院的丑陋幽灵爱上女高音克莉丝汀,暗中教导她演唱,但因妒忌她和别人交往,由爱生恨,转而控制她的自由。

    买票的观众陆续进场了,她还没看到玛格跟她那几个姐妹淘。

    她走来走去,走得脚都酸了。

    不要吧,真不幸被米拉那个大嘴巴言中。

    放她鸽子想看她哭吗?她没那么懦弱。

    有钱人玩穷人的方法。

    她一直以为人性可以不要那么卑劣。

    是她太天真了。

    最便宜的票价要五十块美金,不是她这穷留学生负担得起的。

    好吧,就当到此一游,以后回台湾大姐跟姐夫要是问她去过百老汇没有,可以稍微唬人一下。

    回去吧,也许可以把下星期要交的林布兰特作业提前完成。

    不管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总能用好的角度去转换心情,这就是梁菱光最大的优点。

    即便地铁、公车很方便,但也不是招手即来。

    计程车?别逗了,物价高昂的纽约市那是有钱人的代步工具“欲望城市”里动不动就叫计程车的场景…别当真了。

    徒步是生活上必修的课程。

    建筑物问错综复杂的小巷弄多如牛毛,一不小心很容易迷路。

    白天,她可以大胆的到处走,晚上的纽约,还是教人胆颤心惊的,单单是到处走动的游民数量就很惊人。

    她尽量快走,尽量挑人多的地方走,欢笑喧闹的景致慢慢荒凉了,也不知怎地,到后来她屏息的呼吸里只听得见自己布鞋的单调着地声。

    再过一条街就是地铁站,她有把握在最短时间内冲进地下阶梯,搭上车,结束这段忐忑的路程。

    她越想越毛。

    冷不防,金属物件倒地的声响敲进她自以为冷静的脑袋,她骇然,一颗心陡地窜到喉咙,差点跳出来。

    就因为太过防备,一点点声响在静谧的街道都显得非常惊悚可怕。

    她紧抓流苏背包不放。

    垃圾桶倒地后,一只黑猫闪烁着莹莹黄光的眼跳过防火巷的楼梯,几个纵横从梁菱光眼前堂皇的消失,不知去向。

    “真是的,干么自己吓自己,不就是猫弄翻了垃圾桶而已嘛。”天凉,吐出来的气变成烟,她拍着胸脯,自我安慰。

    她怕吗?当然怕,怕得全身上下轻颤。

    然后一阵快步声很迅速的贴住她后背,一条长臂膀箍住她的脖子,攀住肩膀,顺势将她紧紧往他的胸膛拉,变成连体婴的状况。

    “不要出声,我不会对你怎样的。”靠得很近,他的气息重重的拂过她的发与皮肤。

    说不会对她怎样…这样吓她还不够怎样喔?

    “我…”因为恐惧,大量的语言涌在喉头,逼着要释放,惊悸的四肢像泥塑不能动弹。

    “跟着我往前走就对了!”

    他的臂孔武有力,由五指传递过来的热力散发着奇怪的铁锈味,这让梁菱光很不安。

    “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我是穷学生…”

    “安静,”他有点喘,声音有点熟“走快点,我的车在巷口。”

    车车车…你的车关我什么事啊!心里暗自反驳着,后面杂沓的脚步声清晰起来,她身边的男人微微喘息,然后,像蛇一样的濡湿冷意沿着他的手指钻入她的领口,她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太过害怕,连看都不敢往别处多瞄一眼。

    路口的灯光下果然有一辆很大的黑色房车,要是平常她肯定会用力的吹声口哨表示赞美。

    不过,现在逃难都来不及了。

    他掏出遥控器。

    梁菱光听到后面追逐的脚步声和吆喝声近在咫尺,路灯把那些黑影拉得又庞大又嚣张。

    她听到一串脏话。

    “…抓不到活的,就宰了他!”

    这不是黑道才有的追杀令吗?这男人到底得罪了谁?

    “别往后看!”他低吼,还有几步路,却显得遥远。

    “你到底惹了什么人?”她能不叫吗?就这样被拖下水,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很难叫人心服耶。

    “你会开车吗?”男人丢出完全不相关的话。

    “呃,一点点,我有驾照,可是…”从来没真枪实弹的开过车。

    他截断她。“那好,等一下你开车!”打开车门,把梁菱光往车里塞,自己也跟着跳上车。

    电光石火间,她听见枪响咻咻咻地四射。

    那响声不是只有一下,是电影情节中常见的扫射。

    妈呀,连把她拖下水的祸首都还不知道是谁,真冤啊!

    她怕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应,耳膜里全是车子金属被击中的尖锐闷声,她以为自己肯定会中弹,只有脸色惨白的抱着头放声尖叫。

    “开车!”东方狂也面色如土的命令。

    “知道啦,别吼我!”她也紧张,脑袋里温习以前监理站老师教导的步骤…打档、油门、倒车、加速…

    东方狂也睁大眼,见她小嘴喃喃自语,眼越瞪越狰狞,差点失控扭下她香嫩嫩的脖子来!

    就在来人扑上车子的一秒之前,皇天保佑,她有了动作,被踩到底的油门驱动了车子,如箭飞去,中问擦过好几公尺外别人的车子,撞上路灯,倒车,车尾把后面追来的人撞倒…一堆rou垫,跌了个呜呼哀哉,终于上路了。

    东方狂也回过头看,也有点傻眼。

    慢慢转回头,对着梁菱光的侧脸,有抹深思掠过他浓如墨的眼。

    她手握方向盘,腰杆挺直,小脸蛋严肃得像手中掌握了几百万人的生命,车内,很久、很久都没有声音。

    突然想到什么,她这才转过眼儿看已经颓然躺在座位上的男人。

    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眼熟,竟然、居然、赫然…一颗少女心忽地就吊了起来。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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