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戏_第62章穷困挨饿三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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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穷困挨饿三娘 (第2/2页)

,他算让你不得安生。”

    她的话音刚落,傻子突然停住身形,朝砖窑里撅着嘴说:“俺…也学戏哩,要不…俺下…下大雨!”说着,把裤子褪到脚踝,用手指夹着裆里的物什“哗”地撒出一脬热尿。

    花瓣儿脸一红,慌忙扭过头去,鼻子里闻到一股臊味。那女人不恼不怒,反而笑道:“你真有本事,把俺们臭坏咧,这还咋唱哩?俺睡觉觉咧!”说着。

    闭眼睛假装睡着,鼻子里还有鼾声。傻子奇怪地望着花瓣儿,模糊不清地说:“你…咋不睡哩?出来玩不?玩娶媳妇的。”

    花瓣儿见他眼神非常异样,慌忙也闭了眼睛。傻子愣怔片刻觉得无趣,嘟嘟囔囔领着白狗往柳林深处走去。估摸着他走远,那女人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唉!

    他要像人家安儿那么聪明多好哩,可惜这副相貌咧,不然,秧歌又得出个名角哩!”花瓣儿不晓得二人的底细,不便多问,更不敢透露自己晓得他是攮死爹的凶手,陪着她惋惜地说:“是哩,看他长得多俊,真是可惜咧!”

    那女人说:“你算是来对咧,《安儿送米》俺要不传就绝在人间咧。晓得不?秧歌班规矩大,瞎咧好多戏,误咧好多人哩!”

    花瓣儿没说话,赞许地点点头。那女人往后拢拢满头银发,眼里闪着光彩说:“听人讲过这出戏不?这是秧歌戏里最有名的孝节戏,是祖师爷苏东坡亲手写的哩。说的是七岁的安儿孝敬他娘的事体。安儿他娘让听喽闲话的婆婆轰赶出去咧,没处安身躲在一家尼姑庵里。

    七岁的安儿想念亲娘,怕她挨饿,每天偷着在自己的饭食里余下些米粒,装在口袋里逃学送到尼姑庵。

    他娘怕米是偷来的,不但不吃还教安儿咋样做个仁义的好人,让他早点回家,怕他奶奶着急。

    安儿想和娘多呆会儿哩,出庵故意把面口袋踩破,他娘怕他回去挨打,有心缝上口袋,又怕让婆婆看出她的针线活儿,只好求庵里的师傅代缝。唉!

    儿是聪明孝敬的儿,娘是大仁大义的娘,想当年唱这出戏的辰景,台下哪回不是哭倒一片?心软的跟受过婆婆窝憋气的媳妇,好几回都哭死过去哩!”

    还没听那女人唱,单是讲个大概,花瓣儿腔子里便一鼓一鼓的,眼睫毛湿得发沉。那女人没看花瓣儿,把一头银发甩在脑后,仰脸望了窑外的天,脸上闪着孩童样样的天真与忧愁,眼里纵横着两行热泪,捏嗓子念道:俺乃七岁安儿,自老娘被奶奶赶出门去常常挂心。

    那一天,尼姑前来化缘,她言说老娘现在她的庵中,俺不知真假,今天瞒着奶奶探望一遭,就此前往。(唱)安儿一阵好伤情,想起老娘泪珠盈。连把奶奶来埋怨,埋怨奶奶心不公。

    无故将俺娘赶出去,母子活离各西东。就打老娘赶出外,狠心的奶奶才把米来供。一天供俺一升米,十天供俺米十升。俺当吃一碗吃半碗,当吃一升吃半升。

    一个月积攒一斗米,今天逃学到庵中。拴住口袋背起来,来到双阳岔路口,扑通栽倒地溜平。(哭介)背俺也背不动,动一动浑身疼,俺那难见面的老娘呀!***

    花瓣儿是个聪明人,虽不像花五魁有过耳不忘的本事,那女人说唱个三遍两遍,也能记得差不多。

    只是教戏学戏的辰景不多,傻子耳朵底子里不能听戏,听见动静就呜里哇啦地乱唱一通。每日,那女人都是好说歹说哄劝他到柳树林里和白狗玩耍,然后赶紧跟花瓣儿对道白和唱词。

    花瓣儿绝没想到,她这一跑居然跑出个《安儿送米》。算算这半年多发生的事体,不是爹被人冤枉致死,就是芒种和白玉莲勾搭成jianian,落个活死人的下场,再就是自己在大牢里受罪。

    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凄凄惨惨到了绝境?她本是不想活了,《安儿送米》又给了她活下来的勇气和乐趣,况且这出圣戏是每一个唱秧歌的梦寐以求的,她也算是遇到了一回绝处逢生。《安儿送米》本是三人演的戏,戏里有安儿、三娘和尼姑。

    起初,花瓣儿听着那女人沙哑的嗓音有些别扭,听久了反倒觉得她的唱功如果没有自小拜师学艺,根本唱不出那秧歌的醇厚味道,就连一角三唱的功夫。

    也不是十年八年能学来的。起先的三四天,河北岸还有零零散散的枪声。到后来,不晓得是没有枪声,还是花瓣儿学得入迷,脑子里除了七岁的安儿,穷困挨饿的三娘,还有那个好心肠的尼姑,竟忘了日出日落、月隐月现。

    这天晌午,那女人见花瓣儿将戏文全部唱会记熟,特意嘱咐她在砖窑外连了身段演练一遍,自己让傻子背着去外面晒太阳。花瓣儿没多寻思他俩去哪里,只顾如痴如醉地换着角儿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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