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o戏_第22章刚才光顾催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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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刚才光顾催走 (第2/2页)

星样样地向南疾窜而去。翠蛾费力地向前走着,后背上的花五魁突然开口说话:“招魂幡咋是黑的哩?谁跟俺换咧?”

    “姐夫,这是大锄,哪是招魂幡哩?”“俺要招魂幡,放俺下去---”“你别生气,俺这就去用大锄换哩!”“快点快点,晚喽那俩鬼就回家咧回家咧---”

    “姐夫,你搂紧脖子…别颠下去,俺一路小跑着,眨眼就到哩,行不---”翠蛾把左手的草帽叼在嘴里,反手抓着他的裤腿,一路小跑。从草场胡同的翠蛾家到护城河,平时也走半顿饭的功夫。

    今日,翠蛾背了死沉死沉的花五魁,手里提着丈把长的大锄,嘴上还叼着那顶破了沿的草帽。

    即便是一路小跑,总有歇脚、喘气、精疲力竭的辰景,没有三四顿饭的功夫,别想看见河堤。

    翠蛾跑不起来,没颠五十步,双腿没了力气。在她的念想里,每往前走出一步,花五魁的性命便多一分希望。

    正是这一分一毫的希望,竟使她忘了双腿酸软得快要跌倒下去,忘了腰身直刷刷将要断裂的剧痛。

    花五魁趴在翠蛾背上不再催促,闭了眼睛颤抖着身子,随她一颠一颠地向南而去。过了槐树林,终于看见河堤上的柳树了。

    翠蛾脸上分不清汗水和泪水,它们掉在地上砸下的坑,又被翠蛾的脚踩平,一步步趔趄着来到河堤前的陡坡。

    翠蛾本想跪爬到陡坡上再放下花五魁,然后给他戴了草帽拄了大锄,走到河中央躲那该死的疟子鬼。

    哪知,双膝跪下的辰景,花五魁一下子从她身上栽下来,而她像散了骨架样样的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翠蛾的头发在脸上打了绺,摔到地皮上的辰景,浮土便拌了汗水、泪水在脸上和成一摊稀泥。她想扶起花五魁,身子不听使唤。

    花五魁倒在地上,全身依然抖颤,血红的眼睛空洞无物。翠蛾看着她用rou身子和性命喜欢的花五魁,此时活死人样样地瘫成一团,不由绝望地哭了。

    “姐夫,俺…动弹不咧,你要争口气哩!戴上草帽拿着大锄到河里去吧,疟子鬼…怕水哩!呜…”“俺…俺不要大锄,俺要招魂幡哩,俺要金钱眼眼的招魂幡哩!”

    “姐夫,去吧,到水里呆会儿,疟子鬼…见水就跑哩!呜…”“他有金钱眼眼的招魂幡不?”“好姐夫,听话哩!要幡还不容易,拿…大锄到河里换哩!去吧---”花五魁听了她的话,似乎愣怔一下,摇摇晃晃起身,拿了大锄真的往陡坡上走去。

    翠蛾心里一阵狂喜,忽地又嚷叫道:“姐夫,拿着草帽,要不人家不跟你换哩---”花五魁走回翠蛾身边,拣起那顶草帽戴在头上,朝她神秘一笑,僵尸样样地上了陡坡,一步一滑顺着河堤蹭下去。

    翠蛾看着他软茬茬的背影,想着这位在戏台上用神采迷倒多少大闺女、小媳妇的秧歌名角,不由得哭了个昏天黑地。

    事到如今,她后悔跟他说了扒坟的事体。不活埋那十三个当兵的,至少不会那么快让李锅沿抓起来,更不会耽误治病。

    而最让她后悔的是买了那些好茶叶。没那身虚汗,他咋会让风顶着?咋会迷失心性?咋像个僵尸样样地到河里躲疟子鬼?

    花五魁是她心里拽都拽不走的人,她情愿拿命让他欢喜。可她想来想去,却总是觉得一步步把他毁了。

    这是咋咧?咋一出好心他就倒霉哩?难道两个人的命前错后拧着?如果真是这个样样,躲疟子鬼这件事体哩?还要害他一回?翠蛾心里一惊,猛然抬头,见他没了身影,腔子里的心又揪扯起来。

    天呐,刚才光顾催他走,万一在河里站立不住淹死咋办哩?她心里嚎了一声亲娘,身上不知哪儿又窜出气力,跪爬着摸上陡坡。

    “娘哎,敢情今儿是末日哩---”翠蛾脱口哀嚎出声,被眼前的景致险些吓死过去。方才来的辰景,翠蛾只顾低头背着花五魁趔趔趄趄狂奔,根本没留意天气,等到趴在高高的河堤上西望,腔子里那颗心活像被一种剧烈的声响砸瘪,疼得撑不开呼吸。

    翠蛾从未见过这么怪异而恐怖的景致。河面上,那个喷着怒火的夕阳半蹲半泡在赤红赤红的水水里,活像一只趴在河床架上张口吐血不止的独眼怪兽。

    整片整片的西天跟大灶膛一样样,烧得连炉渣都不剩,闪着深不见底的光芒。被风抄起来的柳丝让它燎着了,河坡上一片片头重脚轻的狗尾草让它熏糊了,河水倒是翻着狼纹向东流去。

    只是粘稠得快要凝固,它暗涌着腥气的血,不愿意轻易走动,怕变成随风卷上天际的潮气气。

    最令翠蛾魂魄飞散的还是离她五十步远的那个门楼。那是花五魁的家。门前那片硬地上,一只招魂幡飘飘忽忽地飞舞着,通体被映射得好看极了,闪着祥云样样神秘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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