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_第12章全文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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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全文完 (第2/3页)

兜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惊得蹲在门槛上打盹的母鸡滚落到地上,扑腾着翅膀跑到院窝里的黑暗中去了。

    牛杨氏只觉满眼的金星“簌簌”地抖落下来,满耳都是“嗡嗡”的轰鸣声,一时回不过神来,伸手摸摸麻木的脸颊,感觉到上面渐渐地发烫疼痛起来“唔”

    地一声哭了起来:“你打我?你打我?你为了那小贱人打我?”

    “我就是打你!”牛炳仁马着脸汹汹地吼道,眼珠子鼓突突地吓人“叫你说话没遮没拦的,再叫唤我还要打!”说着又将巴掌高高地扬起来。

    牛杨氏见情况不妙,站起来一脚踢翻身下椅子,捂着脸“呜呜呜”地哭着扭身跑进了房间,在里面咬牙切齿地叫喊着:“从今往后,休想用你那狗爪子沾一沾我的身子,你那样护着她,有本事不要钻老娘被窝,去和她睡呀!”

    “我cao你妈逼!你那嘴是吃了屎了,这么臭!”牛炳仁附身抄起翻到在地的椅子,如奔马一样地冲了过去。

    牛杨氏眼尖,吓得“啊呀”一声怪叫,早“咣当”一声将门重重地合上,从里面用门闩拴牢了,还拖了张条桌抵在门上,自己跳上去坐在桌子上。

    牛炳仁急红了眼,险些收刹不住撞在了门板上,立定脚跟正要举起椅子来砸门,却听见兰兰在身后惊恐地叫:“爹!你做啥哩?”一扭头看见儿子和儿媳妇手牵着手踏进屋来,便生生地将停滞在半空里的椅子收了回来,咧开大嘴喘吁吁地说:“我…我和你妈…你妈干架哩!”

    “干架事小,把门砸坏了还不是你花钱配置?!现在柴木金贵,一张椅子少了一个大洋做得下来?”牛高明笑嘻嘻地走近前,劈手将他手中的椅子夺下来安放好。他从小就是看着他们干架长大的,地里、床上、厨房…一切能干架的地方,锄头、菜刀、火钳…一切能抓到手里的武器,这种场面都数不清有多少回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个碎崽儿!”牛炳仁气咻咻地走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着。

    儿媳妇连忙倒了碗热茶来递在他手里,他接过去一连灌了两大口,胸腔里堵塞着的气块儿才稍稍顺了些,一扬脸却看见了儿媳妇的奶子,果然像“猪尿泡”似的在胸口上晃荡,忙别开脸去哑着嗓子吩咐道:“兰兰…端了饭菜去厢房里吃,我这里有话和高明说!”

    兰兰愣了一下,舀了一大碗米饭将饭菜堆在饭上出去了,牛高明提了张椅子坐到他的面前来,惴惴不安地问:“爹!你要说啥话?!”

    “啥话?我问你,你来说说,”牛炳仁倾过身子来歪着头说“我把你辛辛苦苦地养这般大,又给你讨了这么一房好媳妇,图的是啥?”

    “图的…图的…”牛高明愣怔了一下,一时犯了蒙,他还没仔细深刻地想个这个问题“你给我娶下媳妇,是为的生娃娃,好给咱牛家延续香火咧!”

    他回答道,这是他此刻能想到的答案,不过不是很确定是不是父亲想听到的。

    “说得一半!”牛炳仁有些失望地缩回头去,用手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儿子的脸“也还算靠谱!不过你晓不晓得,生完了娃娃还要做啥?”

    这算啥问题?牛高明心想当下便脱口而出:“要是生了娃娃,就努力干活,把娃娃养大成人呗!”

    “养大成人了,做啥?”牛炳仁紧紧地追问道。

    “养大成年了,再给娃娃娶媳妇咧!”牛高明想当然地说,又怕回答得过于简单,便补充说:“娶个跟兰兰…跟妈一样好的女子!”

    “这话说成环了哩!”牛炳仁懊恼地挥了挥手,摇晃着头语重心长地说:“等你的娃娃长大了,我和你妈可就老朽了,干不动活,走不动路,你就不管咱俩了?”

    牛高明见父亲抓住了自己的话漏子,赶紧及时补上:“养!咋能不养你们哩?”

    “这就对咧!养儿防老,说的就是这个理嘛!”牛炳仁稍稍感到了些安慰,一丝淡淡的喜悦在他的脸上一闪即逝,皱起眉头来接着说“你有这心思我就放心了,不过,未来之事黑如漆!就说寨子东头老张家,独独的一个儿子年纪轻轻地害痨病死了,一时黑发人送白发人,剩下老两个孤零零的艰苦度日,咋养?”

    “爹,你这是咒我死哩!”牛高明不高兴地说,捏捏结实的臂膀给父亲看鼓起来的rou疙瘩儿“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嘛,没病没痛的,下得力气干得活。”

    “这可不是咒你,我是担心!”牛炳仁撇了撇嘴,对儿子的展示似乎不太在意“人这身子啊,说到底都是血rou做成的,能活着全靠一口精气在,要是这精气耗光了,再魁伟的身子也得垮下来哩!”

    牛高明心头一紧,大概也猜得到父亲接下去会说出啥话了,不觉低了头喃喃地说:“我晓得…”

    “你晓得个屁!”牛炳仁突然提高了嗓门,唾沫星子随着“屁”字脱口吹打在牛高明脸上,他愕然地擡起头来伸手擦了擦,只听得父亲说:“你妈三番五次地和你两口儿说,苦口婆心地为你的身子骨着想,你们听过一次?”

    话说到这地步,牛高明晓得是母亲告了他俩的状了,脸“刷”地一下红到脖子根,羞愧地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要是在床铺上都使不出来一点果敢,我就敢断定,你这一辈子别想弄出啥大事件来!”牛炳仁继续用严厉的口气训斥着儿子。

    儿子垂着头一声不吭,他想了半响也想不出还有啥更刻薄的话来,便换了温和的口气来规劝儿子:“当然,你得明白,你是牛家唯一的苗子,也不是说就要把那事给断绝了。生娃不在于天天朝天打空炮,只要是次次命中,还愁生不下娃?!不但要生娃,还要生个带把的咧…这事等我闲下来,选个好地儿把你爷爷的坟迁过去,保准能!你们两个还是照你妈说的做,七天一回比较合适,可成?”

    “成!成!成!”牛高明如捣蒜似的连连点头,满口承应下来,站起身来正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紧闭的房间门,便笑着问他老子:“爹哩!你这牛脾气把我妈吓得不敢开门,你今黑睡哪?”

    “我?!”牛炳仁还沉浸在训斥后激动的余波里,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房间门,耸耸肩膀轻松地说:“我睡牛圈楼上,一个人倒也清净自在…过个十天八天的,等你妈气消了就好了!”

    “清静自在?怕是蚊子不允许咧!现在正是蚊虫生崽的时节…”牛高明笑道,他晓得爹时常在牛圈楼上的稻草堆里铺条被子睡觉,挺舒适,不过那是冬天。

    “去去去!这事还要你cao心?”牛炳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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