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刘伶醉)_第361章路过府衙门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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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1章路过府衙门前 (第1/1页)

    第361章 路过府衙门前

    在厅中坐了许久,才又一人从后面款步出来,这人身形不高,肚子略微凸起,一步三摇,行走间颇为气派,身上一身七品县令官府,旁边随着一个年长幕僚,看着年纪不大,面容平平无奇。

    嘴角却有一颗痦子,上面三根汗毛又黑又长,显得不伦不类。“你便是新任教谕?”来人在上座坐下,随意伸出一条腿来,姿势极其不雅。彭怜耐着性子躬身一礼,笑着答道:“新任溪槐教谕彭怜,见过父母大人!”

    彭怜知道这官姓吕名锡通,也是一榜进士出身,却任了多年县令不得升迁,如今年届四十,还在七品官上寸步难近。

    王朝官员考核,三年初考,六年复考,九年再考,这吕锡通任了县令九年换了四个地方,却都毫无寸进,自然考核结果便是平庸,想要做到这点,其实也并不容易,其中有何隐情,彭怜却一无所知。

    “这溪槐临近省城,县中住着不少高门大户,你来任着教谕,虽说关系不大,却也不可不知…”

    吕锡通好整以暇,瘫在椅中嘀咕说了许久,他话音有些不清不楚,说的意思大概便是彭怜身负教谕职责,秉公处置之外,也要考虑县内豪门大族的心意,主持县试时要有分寸云云。彭怜年少得志。

    本来不愿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奈何家中妻妾望夫成龙,他不能赴京会试已是心中有愧,若再不选任官职,自觉便无颜再见家长妻妾,此时强自忍耐心中火气,不住点头答道:“大人吩咐,下官谨记在心!”

    又说了几句废话,彭怜便要告辞离去,吕锡通忽然道:“彭大人这便要走了吗?”彭怜一愣,心中想着嘴上便说了出来“不然呢?”吕锡通面色一沉“彭大人请便,吕某不送!”

    彭怜莫名其妙出府,与练倾城汇合,说起见面经过,练倾城顿足说道:“倒是妾身忘了提醒,相公初次拜见上司,总要带些见面礼才好,多少不拘是个心意…”

    若是应白雪在此,自然会及时提醒,练倾城熟谙人心,却于官场规矩有些后知后觉,此时再说,自然已经来不及了。

    彭怜笑着安慰练倾城:“不妨的,日后有机会再找补回来便是,眼看便要过年,到时送他些许孝敬,便是如何不快,也过不去这个年!”

    练倾城这才不再自责,与彭怜一道,来到县学门外。县学坐北朝南,一条小河环绕东南,西首便是儒学门,依次便是文昌阁、明伦堂,有县衙来人陪着,早有一位王姓训导迎了出来。

    双方见过,王训导送走县衙来人,引着彭怜入内。过了明伦堂,里面便是一个小院,正面三间正房,两边各一间厢房,王训导拿了钥匙开门,请彭怜入内,这才笑着说道:“赵大人去得不久,下官着人收拾过,屋中一切一如原样,大人若有心重新装饰修缮,县学账上还有几两银子,倒是可以支用。”

    彭怜推门入内,屋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案,淡淡一股霉味,倒也勉强住得,他摇摇头笑道:“如此便已足够,倒是麻烦王训导了!”

    “学生们如今在后院读书,大人可要先与他们见见?”彭怜笑着点头,吩咐练倾城留下打扫房舍,与王训导一起到后院学堂里来。

    此时天色将晚,县学生员正要下课,王训导站在院门口唱道:“新任教谕大人在此,还不速速拜见!”生员们站在雪中,各自躬身行礼,齐声喊道:“见过教谕大人!”

    一县教谕,名义上便是这些生员的老师,彭怜扫目望去,院长稀落落站着十几个人,有几个明显年纪不小,多数人都比自己年长一些。

    想到自己年初还和他们一样是个平常秀才,如今却一身官服,不得不说,凡人之间际遇实在天壤之别。彭怜照例说了一些劝学的话,这才与王训导来到自己衙署详谈起来。

    溪槐县学生员一十六人,训导两人,还有一位周姓训导,这几日请假在家,没有当值。另有嘱托数人,也来一一见礼,俱都称颂彭怜年少有为,言语间颇多艳羡之意。

    彭怜此时方知,自己所中举人何等分量,这些嘱托孜孜以求一生一世,只怕都无缘中举,明明四五十岁,却要对自己一个未曾弱冠的少年执礼甚恭,晚间县学中设下宴席为彭怜接风洗尘,八道小菜不算奢华倒也精致,彭怜与几位属官喝了个尽兴。

    他有神功傍身,也不怕醉,将这些老学究灌得服气,这才回房休息。夜里他与练倾城自然一番云雨,事后躺卧榻上,彭怜才笑道:“那周训导想来是没接任这教谕一职心中有气,因故称病在家。”

    练倾城娇躯半裸,一条洁白藕臂裸露在外,黑夜中更增魅惑,闻言笑道:“官场倾轧,哪里轮得到他乐不乐意高不高兴?便是相公不来,以他这般器量,只怕这教谕之位也轮不到他。”

    彭怜轻轻点头,此时木已成舟,这周训导明知新官到任还心怀怨恚不知进退,便是彭怜不来。

    他这般城府修为,怕是也难容于官场。彭怜心中暗暗自警,心道自己年轻气盛,将来少不得也要受这般委屈,可要千万隐忍,莫要贻人口实。

    他却不知,世人脾性天生而成,哪里能轻易变更?他少年得志,敢于秦王殿下出手示威,却又哪里受得旁人闲气,只是他日后方才觉悟此理,却是后话。

    练倾城又道:“这县学如此破败,却不知之前是如何经营的,相公初来乍到,还要小心谨慎才是。”彭怜笑道:“小心谨慎自是当然。

    只是若果然不算称意,那边挂印而去,难道真要在这里吊死不成?”这三间小屋,可能是多少寒门士子心中梦想,是多少人求而不得之物,但在彭怜心中,不过可有可无而已,他自幼追随玄真,眼里就没有“钱”这东西。

    而后际遇神奇,又得了师叔祖百年修为,心境超脱已是异于常人,如他当日随便救了那个仿作赝品的书生便获利极丰,若他真个心术不正,又哪里过的着贫穷日子?

    他本就无欲无求,不是娶了这些妻妾都或明或暗劝他求取功名,彭怜却是不会忍着别离之苦,来这溪槐担任教谕。

    有了这份无欲无求之心,他便并不在意县学如何,第二日起也不过问县学中事,要么与练倾城在宅中读书写字谈情说爱,要么便与练倾城一起出门游山玩水乐得逍遥,便连那周训导想开了重新上衙当值他都不闻不问。

    王训导找过他两次,意思下年开支用度,要与县太爷商议拨付,彭怜只说知道了,让他报于县里主簿便是,这事往年都有成例,何必自己去找那姓吕的触霉头?

    也是合该有事,腊月十六这天,彭怜与练倾城出城归来,两人两骑刚一入城,路过府衙门前,便见一个民妇被乱棍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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