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用心一探 (第1/2页)

    第11章 用心一探

    次日，即着成茂、成华赍了财礼，送至熊家。熊老见果有二百之银，真是天脱下的欢喜，即备酒食款待来使，并及王婆，又送各人赐赏钱物。

    三人去后，熊老夫妻将许多银两搬到房中，笑道：“老娘，我和你生下完全的儿女，到都被他讨了债去，谁想临后添出这个滞货，倒还了债。

    虽他家百色俱有，我家也要些少备办。明日就去买绸绢，唤裁缝，定木器，打首饰才是。”mama道：“这些总是旧套，杭州城里省会之处，早晨要了银子，晚上讨得齐备。

    只是一件，我家女儿其实是个雌太监，他纵娶去，终久用不着的。天理人心，得他若干银子，你我心下岂安？

    就是女儿，也要在他家过日子，成何体统？不若依我见识，譬如少得三五十金财礼，花些银子，着讨一个能事些的丫鬟，做个从嫁，使他或者替得半分力，也不枉了一番唇舌。”

    熊阴阳道：“使不得，使不得。他家院君只因专门吃醋，所以用得我家这等滞货，你又寻个帮手与他，岂不枉了院君这番心计？”mama道：“你虽不是个读书的人，在九流中也是衣冠世胄，岂不晓得继绝世、举废国是君子所行之事么？

    那院君执了偏见，把丈夫恁般愚弄，难道不违条律的？只今炎炎之势，凭他尽意做去，恐日后举眼无亲，那时追悔，噬脐之不及矣。在他，这等行得。在你我，如何昧得这点寸心！”熊阴阳道：“非我不肯，倘是讨个送去，反惹得许多闲气。”

    mama道：“这必不妨，只说我女儿不甚唧[口留]，特地与他伏侍的。成院君若把我女儿的丫鬟作贱，我不怕他，自有说话。你只依我做去，管取不妨。”

    熊阴阳只得应允，记在肚中，不过几日，适有一个姓李门眷，叫做李春，来寻老熊。熊阴阳问道：“足下有何见教？”李春道：“小可不为别事，常见先生善于赞襄，特欲一求。我这有个使女要货，若先生有令亲友处用得，小子急于要脱。”

    熊阴阳问道：“尊婢几多年纪？要得身价若干？”李春道：“今年一十五岁，凡百做事，都也来得，其价须是三十两方妙。”熊阴阳道：‘既如此，待小弟到宅一看，庶便亲友处去说。”

    李春即引老熊回家，请到堂中坐下。叫道：“翠苔那里？有客在此，点茶来。”翠苔应道：“可唤苍头来捧。”李春道：“苍头不在，你就捧出不妨。”翠苔只得捧出，但见红生两颊，羞涩不胜。

    《临江仙》为证：小巧腰肢刚半捏，依然含蕊梅花。蓬松两鬓暗堆鸦，虽非金屋艳，不愧谢庭娃。　婉媚却无轻薄态，见人羞涩偏加。持觞侑酒不须夸，尽堪供洒扫，不会事铅华。李春赚出翠苔，早被老熊瞧见。老熊十分入目，便问道：“尊婢实是要货么？”李春道：“岂敢谬言。”

    熊阴阳道：“不瞒老丈说，小女将欲于归，正要寻个从嫁。偶蒙见教，实合鄙意，但价太高，还求让些才妙。”

    李春道：“既是先生自用，便让去了三两罢。”熊阴阳回来，说与妻子知道。mama大喜，忙整酒席，请李春成交。又央间壁的詹直口做了中见。

    李春将银子收足，便立文契，至晚就送翠苔过门。mama见了，甚为得意。　不一日，合用妆奁，俱已齐备。不觉早是中秋节届。那晚成家备了花舆彩幔，来迎亲事。王婆就充喜娘，熊mama做了送亲，一同过门。那成家一般也动了诸亲百眷、四邻八舍，送人情，斗分子。

    虽然娶妾，倒也四司六局，一毫不苟。傧人赞礼，拜了天地、祖宗，亲戚邻里，少不得肆筵设席。都氏却陪来亲饮酒，一发殷勤相劝，彼此酬答。熊mama道：“多蒙院君错爱，小女三生有幸。

    但只从幼娇养，不谙世务，凡事望院君海涵，只看老身薄面。”都氏道：“蒙mama不弃，俯就丝萝，实切寒门之幸。

    况令爱硕德可嘉，闺风颇紧。在拙夫，惟后庭之足盼。在老身，喜前愿之已酬。mama不必垂念，老身当以亲妹相待。”熊mama道：“院君说个‘妹’字，使老身置身无地，但以女视之，老身不胜感激。

    诚恐小女愚懦，不能cao持洒扫，特购一婢，唤名翠苔，乞院君慨然收养，为小女一臂之力。”都氏道：“舍下颇有婢仆，何必mama费心？既蒙俯赐，权当遵命，但不知多少年纪了，倒未闻王mama道来。”

    王婆道：“这是熊老爹自的主意，原不干王婆之事。”熊mama道：“此事原未及与王mama说知。

    只恐小女没用，特地寻个伏侍，怕年幼的不会替手脚，反能拖累，故此讨个历练些的，已是十五岁了，院君若恐淘气，小女自能管顾，必不费院君清心。”

    都氏早有不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