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只笫一眼 (第2/2页)

   晓卿站在一旁也看着他许久。眉心那一点红痣确实看着烧心，上次在狂怒里的注视，只有火上浇油，现在如此一看，竟跑出几分伤心…是的，伤心，眼眶里竟然酸涩起来，不过，流不出泪，越看他眼越干涩的发慌。

    晓卿移眼去看不七，想，许是七儿的情绪在影响着自己，七儿凄酸地望着他，那份心疼，也许挺伤自己，他对这个小和尚恨不能恨，这种伤心…

    是对自己吧…晓卿慢慢垂下眼…终是把什么都交给了她，连带着最隐秘的脆弱…不七在拉他，晓卿抬起头，看见她把自己脖子上框着的一个小瓶拿下来，指了指凤鸣的眉心。“这是…你收集到的精水？”不七点头。

    “几个人。”不七手指比了个“四”晓卿点了下她的额角，有点重“你想试就试，不用恶心我。”好像又变成那个难伺候的陈晓卿。不七傻愣愣的，也确实被“压迫”惯了的，晓卿一吼她，她就啥时都照做，真倒出来一点儿，去抹在凤鸣的眉心间。

    不七就想试试呗，看到底会怎样…却！真的…竟然眼见着凤鸣眉心间的红痣淡了下去一些！晓卿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好像特别难受，晓卿是个很难忍着疼痛的人。

    这样外露的受不住…不七连忙环住他，去拉他的手想看他的眼睛“晓卿，怎么了，怎么了。”她呼出来的热气透着急切都灼烧着晓卿的面庞，晓卿一手还按着眼睛，一手环住她却直摇头“没事儿，没事儿，乖，别慌，别慌。”

    不七手也覆了上去去摸他的眼睛，给他揉，晓卿也任她揉“就是涩得慌，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不七海在给他揉，其实已经有些心惊，却又无限迷茫，晓卿的眼睛会突然如此，一定和刚才自己把精水抹在凤鸣的眉间有关，说明蜈蚣说的每错，精水能给凤鸣消灾，只要收集齐，肯定有用，又说，帮凤鸣就是帮晓卿，这也是应验，要不晓卿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只是…为何晓卿的眼睛如此难受…不七手突然停了下来，呆着望着晓卿，要是…要是凤鸣醒了，凤鸣好了，晓卿却，瞎了…就见不七突然抱住晓卿，手脚都缠在他的身上，人直拗着叫他抱着往外走。

    “不救了！不救了！我们回家！回家！”几柺的不七，几无情的不七，几没心没肺的不七哦。凤鸣不救了？他要伤者晓卿，你义无反顾就抛下他也不救了？晓卿笑了，她的心思有几分，那都骨连着骨筋连着筋栓自己身上呢。

    这确实是自己养出来的出来，也只有自己养得出来的东西。忠诚又容易背叛，慈悲又容易狠毒，钟情又容易凉薄。“真不救他了？"。不七点头，去摸他的眼睛。“真没良心，会遭报应的。”

    不七固执地去摸他的眼睛，还点头。晓卿顶着她的眉心望着她。“要救他，要不然，我和你就真你生我死，你死我生了，咱们不要心里再有隔着的东西。

    其实，生与死之间就是搁着一道不体谅，我完全属于你了，你完全属于我了，我想你之想，你想我之想，如何得来‘阴阳两隔，永不碰面’呢，心都长一块儿了，生与死分得开吗。”

    不七只是流着泪，点头，再点头。晓卿终是了解自己养大的孩子啊。忠诚里有背叛，背叛后，是噬骨的疼。慈悲里有狠毒，狠毒后，是强烈的悔。钟情里有凉薄，凉薄后，是无尽的悲。终不得忘。不七时佛掌心里的一颗稚子啊。

    ＊＊＊小七终是受不得一点折腾，今儿个这大的动静算是这孩子磨得够呛，晓卿招呼她睡着了后披着军装外套走了出来。

    就坐在大殿的门槛边点了支烟。朦朦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些许不真实，他手上忽闪忽明的烟星子有似人不可琢磨的心事。

    眯着眼嘬了口烟，沉沉吐烟时他抬起手，小指甲磨自己的眉心：七儿还有心事瞒着他啊…这人，他养了十二年。这人，他放在心里，不敢近不敢远的搁了十二年，她的哪一个眼睛他不熟悉。

    她的哪一个举动他不清晰。晓卿无奈的笑了起来，这个笑，其实很苍凉。最依赖的人，他到不敢依赖，最依赖的人是小七。最该亲近的人，他不敢亲近，最亲近的人是不七。因为，这是第一眼就注定了的，却也恰恰是清清醒醒第一眼后知道了“注定”

    而不敢！第一眼看到不七时，她跪在明黄的蒲团上正在安安静静地抄经文。八岁的孩子有如此宁静的气质确实很吸引人。当时，晓卿总感觉自己的心理蛰伏着一头猛兽，胸中总火辣辣的，不使点坏，不惹点乱子，总像无法平息那股子sao劲儿。

    奇异地，第一眼，只第一眼，晓卿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心中突然像冲灌进一股暖流，小手样轻轻抚摸着那头猛兽。…这还只是看着她小小的背影。那时的小七的头发只齐耳，前面一排整齐的刘海，她低着头，写着字，根本看不到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