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时刻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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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3/3页)

是规矩的姑娘,你还…”

    他转头打量她脸:“对呀!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你的易容术真差。”说着,又更凑近了眼,差点抵住她鼻尖,令她吓得后退。

    “不必你多事!”

    “咦!”他突然捧住她脸惊叫了声。

    吓得她以为出了什么事,一时动也不动。

    “怎么?”她悄声问。为他少有的正经而怔忡。

    湛无拘凝眉打量她良久。这是一张颇为美丽的面容哩,为何他以前竟然无所觉?还是看了美艳无双的娘亲太多年,早已使他对其他女色再无感应,于是一律当成包子馒头般寻常?

    “我以前总是把你看成馒头哩。当然,偶尔沾了泥灰,我会凑合着想成芝麻包子…”

    姬向晚拒绝跟随他天马行空兀自乱跑的思绪打转,但一听到包子什么的,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极忍耐小心地控制住自己打人的欲望,她问:“什么芝麻馒头的?”

    “你们女孩儿的长相不都全像是白嫩嫩的馒头?可是我刚才仔细打量你,才发现你长得很好看呢,已经不是寻常包子可以代表的了,你是个美人,不是馒头。”

    她该感到荣幸吗?

    “多谢盛赞。那,这又何干于我易容术的优劣?”

    他谨慎地摇头:“无干碍的,不论美丑,你都扮得很是失败。”

    她深吸口气,继续问:“那么,这又何干于我爹做啥营生?”她逐渐明白,若想弄清楚他乱无章序的词汇与道理,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抓到方向一一问回去。她相信他的头脑绝对与正常人有绝大的相异。

    湛无拘开始觉得事态有点严重。

    “我问你家中营生是要合计咱们一同合作赚银子的可行性。而结论是:我在妄想。然后你易容失败是第二件闲聊;你是美女则是第三件闲聊,兜不在一块儿的。你看起来挺聪颖的,怎么…”竟然有点…

    “怎样?”她美美的脸开始扭曲,封死了他不敢说出口的“笨”字。

    “你似乎不常与人聊天?”他小心地问着。

    聊天?多么不庄重的字眼。她点头:“这是当然,多言必是非,万事皆招惹。”十八年的生命中,以妇德为念,再加上无兄姊弟妹,当真生性多言,早也教寂寞孤独的成长岁月给磨静了。她的贴身丫鬟甚至比她更安静少言。

    湛无拘点头:“可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不是说你不开口就不会有事。当你长年闭口如蚌,而在一朝遭受含冤莫辩的情况,只会喊“大人呀!冤枉呀!”是没用的。所以人该学着利口巧辩,不害人却得防人害我。”

    “歪理!”

    “歪理也是理。”

    “都有你说的!我说不过,可不表示我理屈。”甩开他手,大步在回廊间穿梭。最后发现她还不知道要在哪一间房挂单而尴尬地止住步子。背着他不肯面对。

    湛无拘倒也不落阱下石地招惹她更多的羞恼,拉住她手,露齿而笑地将她带下回廊,遥遥指向北侧的木屋。

    “那儿离厨房近些,我争取了好久才争到的。”

    “为什么?”她不自觉地皱眉。在一般人家中,厨房、茅房、浴间边通常不会辟置卧房,要不也是留给下人去睡,想也知道地缘不佳,何以他会争取得历尽艰辛?

    “吃食方便不说,也好借他们膳房来烹煮些食物上街去卖。你…会煮食吧?”他饱怀希望地问。

    “我会,但是这未免太…”他将别人的拖舍利用得太不知羞了吧!

    湛无拘打开木屋的门,里头分隔成两间房,分里间与外间,各自有张木板架成的床榻,便再无其它长物。

    “放宽心,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嘛。咱们还要在扬州停留上许久,难不成当真厚着脸皮向住持讨吃喝用度吗?自食其力是很有良心的做法啦。”

    她垂下双肩,再无从辩驳起。想到自己已然身无分文就难过不已。

    “真的做不得善事吗?为什么一片好心反遭利用呢?”

    他推她进里间,打开一扇窗让阳光照进来。

    “反过来想,也许你的一句银子可以使他们温饱数个月,而让其它人免于受害,功德很大喔。”

    她睨他一眼:“你被骗时也能这么豁达?”

    他笑得好欠揍:“通常都是我骗人比较多。你知道,天资有优劣之分,区别了谁是骗子、谁是呆子。”

    “确定她在扬州?”

    夕暮柳岸旁,一名风尘仆仆的男子无视奉上前的茶水,开口便问。

    抱立在他身边的六名男子肯定地点头应道:“表小姐确已进城,少主若想立即找去,属下马上备马…”

    男子沉吟了下,道:“不急。丐帮的事,如何了?”诸多江湖事沾惹得扬州势必得成为是非之地,让他心底有无限担忧。

    “丐帮的扬州分舵教人给挑了,三十口人无一幸免。三日前,寒江派的五名帮众疑似中了“欺雪毒。””

    “元教的毒!苗疆的人也来扬州了,为何?”原本沉着的男子也禁不住动容以对。“他们已有二十年未涉及中原,更无听闻被谁得罪,他们这次意欲为何?”

    鳖谲莫测的元教统治着苗疆,绝不容许外人干犯分毫,也不轻易劳师动众地远征他方。偏安于苗疆一带,擅用毒。百年来未曾让外人有探知一分的机会;曾经夸口欲前去一探以扬名江湖的人,从没有回来过的。百年来皆如此,功夫不济的,大半毁于苗疆险恶且瘴气丛生的地形中;功夫好的,不见得找得到元教的所在地。有没有人闯进去过,世人不知,倒是没人回来过就是。久而久之,元教的神秘莫测,便成了令人又畏又敬又避而远之的调儿,而现下,元教的毒出现在扬州,代表着什么讯息?

    “派人追查了吗?”

    “已经吩咐下去了。”

    男子想起另一件事:“那秋冰原可有进城?”

    “四日前进城,但属下无法追查到他的落脚处。”

    “他意欲为何呢?”独自沉吟,经月累积的忧心在眉间刻划出一条笔直的纹路,使得他向来俊朗出色的面容偏向愁郁。

    “少主,属下以为,扬州即将成是非之地,不该让表小姐受到惊吓,更甚者让敌人知晓表小姐在此就大大危险了,若挟她以制肘我等,咱们便万般施展不开了。”

    “我明白。”男子叹了口气:“给了她两个月的时间,她的气也该消了。想必吃了不少苦头,也知晓了世道的险恶了吧!”真是舍不得,但倘若锁她于重楼中,想必会更糟吧。

    小表妹呀!身为江湖人有太多的不得已,太多的不可不为,但愿你这一趟出走,可以明白,进而体谅…心中暗自低语,跨上了下属牵来的骏马,领先驰行而去,驰向波涛暗涌的中心,江湖人的宿命。

    扬州城的暮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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