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心意相通 (第2/2页)

修剑之人要斩断红尘？难道情之一字，当真如此可怕吗？

    就好比那夜之事，我心中亦是挂念，只是不知…”我没有忘记师傅在初时传授我剑道时的话红尘因果，俱可一剑斩断。此乃师傅的剑道真谛，亦为无名剑法之精髓所在。

    无名剑法，乃师傅毕生心血所创，凝聚她对剑道之至高追求。欲修此法者，当断尽世间牵绊，心如明镜，无有纤尘。

    唯有如此，方可参透剑道真谛，臻至化境，与天地同游，只是我话到一半，就看到师傅眉心微蹙，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山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她鬓边青丝，也吹散了眉宇间的忧思，她缓缓收剑入鞘，剑鸣“铮”然，打断了我将说出的话。

    沉寂的空气里，唯有剑鸣余音袅袅，似乎还在耳畔回荡。半晌，她轻轻挥袖，一阵清风拂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旋转成奇妙图案。

    师傅淡然开口：“徒儿，你可知这落叶为何而落？”我愣住了，不明白师傅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继续道：“叶落归根，是为了来年的新生。修剑之道，亦是如此，而师徒之情原应清净无为，你又何须挂怀？”

    语气清冷如寒潭，似欲点化于我，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一缕剑气自她指尖迸发，将空中旋转的落叶一一串联。

    忽有一片落叶，随风飘来，轻轻落于她玉肩，她伸玉指轻弹，叶片打着旋儿，又随风而去，消失于远方天际，看到那遗留下来的落叶，我心中不禁暗忖：师傅之剑，向来出神入化，今日何以有此失误？莫非是有意为之？

    而且，对于师傅的话，我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有听懂话里深层的含义，更察觉不到她隐晦的情绪，当刻听罢只觉心中迷惘更甚。

    师傅常言：“剑者，乃心之延伸也。欲修无名剑法，须先明心见性，洞察本我，方能参透剑道真谛。此剑道之妙，可斩断情丝，可断绝因果，可破除虚妄，可证得大道。无名剑法之奥妙，非凡夫俗子所能窥探。”

    剑可斩情丝…虽不知师傅想斩什么，但如果是这份情愫，我又该怎么办这份情愫，岂是一朝一夕可断？我想起那日师傅温柔抚慰自己的情景，想起她身上淡淡薄荷幽香，心中便如有烈火燃烧，难以平息。

    师傅追求剑道至高，欲斩红尘断因果，那师徒间这份羁绊，是否也将一并斩断…若有朝一日，师傅真的决意斩断这份羁绊，那将是何等凄凉之景？失去师傅指引，犹如一叶孤舟，漂泊于茫茫剑道长河，迷失方向。

    失去师傅关怀，生命将失去色彩，黯淡无光。师傅于我，不啻为师徒，可这是师傅毕生追随的剑道啊，我有何立场去诉说？却又不知这份执念是否会成为师傅前行的阻碍，况且，于宗门而言，此或为有利之发展。师傅若能断尽红尘，专注剑道，必能更上一层楼，为宗门增光添彩。

    “…”“…”狗屁！我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愤恨这种结果根本不是我想要的！剑道一途固然高远，然而，假如修成必须舍弃任何一份珍贵情谊，这并非我所欲。剑道虽重要，但人情亦不可弃。

    假如有朝一日要我割断情谊，那我还修什么剑呢？“叮，检测到宿主…”“叮，检测…”

    “叮…”系统提示声接连响起，却如泥牛入海，湮没无声，此刻的我只觉这一刻天地间彷佛只余我一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师徒二人之间，或许就像这灵犀一点通，心意相通，却又不能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