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新娘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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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4页)

    第八章

    唐亦晴痴望着贡院大门,直挺挺站着,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这位姑娘,今年乡试早已举行完毕,现下这儿没人。”一名类似守门的老伯,持着扫帚朝她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来看看,南京贡院长什么样。”唐亦晴笑笑,随便诌了个理由。

    现在是冬天,乡试早在八月结束,她当然清楚--在这里不可能等到她要等的人。

    乡试在各省城皆有举行,他不见得会上南京应试。但是江西南昌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以距离考量,假使他乡试通过,必定会到南京参加会试。所以她才想碰碰运气--

    天下何其大,她与之宾的缘分会如此巧合吗?

    抛开这些纷杂的思绪,日近晌午,唐亦晴遮目四处张望。

    “这个春晨,买个东西买这么久,说好了在这里等她,怎么还不来?”她咕哝道。

    此时唐亦晴后头一阵笑声,几名书生模样的男子步来。

    她等得不耐烦,转身想独自回宅之际,不巧却撞上其中一名男子。

    “好痛!”唐亦晴按着额头疼痛蹲下。

    “姑娘,没事吧?对不起,我顾着跟同伴说话--”熟悉的嗓音促使唐亦晴缓缓抬眼,连疼痛都忘记了。

    男子在触及眼前女孩的顷刻间,话断了,动作停止了,表情凝结于半空。

    “之宾…”唐亦晴不敢置信地喊道,伸出双手想确定不是幻影,男子却倏地后退。

    “姑娘,你没受伤吧?”他迅速敛起原先的惊诧,泰若自然地询问。

    “什么姑娘?”唐亦晴愣愣地看着他。“我是亦晴啊!你不记得了吗?你不可能忘记的吧?”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叫亦晴的女孩。”男子耸肩答道,但眸底却有一抹怅然飞逝而过。

    “你…可你叫袁之宾,之乎者也的『之』宾客的『宾』,是吧?”唐亦晴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问道。

    “这位姑娘说的没错。”男子旁边的伙伴答腔。“你是叫袁之宾。”

    “但我就是不认得她。”男子仍旧否认。

    “该不会你惹了什么风流债,想抵死不认帐?”另一人调侃,大伙儿齐声大笑。

    “什么话?别乱说。”男子斥道,继而柔声对唐亦晴说:“姑娘,我想你可能刚好找到同名同姓的人,不过,我绝不是你要找的人。”

    唐亦晴见他表现,几乎心寒,摇首道:

    “天底下也许会有两个、三个,甚至百个叫作『袁之宾』的人,可是不会出现第二个称作『袁之宾』,而又是我未婚夫的男人!”

    男子神情忡然,却企图粉饰,冷淡地甩开头。

    “姑娘,撞到你我非常抱歉,我是袁之宾,但不是你的未婚夫。”

    话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一群同伴在他身后呼喊着,跟了上去。

    唐亦晴眼底泛着空洞,像座雕像木然无力,连后头春晨用力的喊叫她都听下见。

    ****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秦淮河畔,秦楼楚馆,罗列两岸,绮窗绿幛,十里珠帘;江面则是大大小小的画舫,在此黑夜,晕黄的灯影幢幢,和着雾气腾腾,几乎将秦淮河笼上了一层层光雾。

    拌妓们或于高楼、或于船,配合着悠扬的乐器,歌声穿梭于江面河际。月儿恰上柳梢头,盈盈的影子在水里摇曳着,将热闹的秦淮河点缀得更为缠绵。

    碧绿如茵陈酒之水,亦将船中寻欢之人迷醉了。

    “这位公子,怎不开怀点?老臭着一张脸。”娼妓们挨身贴近言嘉,他却尽可能挪出距离,避免与她们的接触。

    “他呀!没上过酒家,自然生疏点。”彤弓左拥右抱,嘲笑道。

    船中最大的贵宾房让彤弓给包了下来,她借口再次游秦淮,要求言嘉与她同行。

    夜晚的秦淮河确实别有一番风貌,但昨夜景况虽不免令言嘉却步,却无法开口拒绝,只好答应同往。

    他不懂彤弓究竟何用意,在那样的事情发生后,她既然厌恶他,为何又邀他?还一副快活模样!

    “言嘉,难得众多佳人作伴,你应该面露笑容才是。”彤弓瞅他了一眼,轻薄地说道。

    言嘉面无表情,抿着的唇是一直线。

    “就是说嘛!骆公子,喝点酒,让我们服侍你--”语未毕,言嘉冷漠地推开身旁的女人,衔着怒气立身,兀自抓起彤弓的手腕就往外头走。

    “你干什么?”彤弓错愕。

    “怎么回事?”老鸨慌慌张张拦住二人去路。“是不是我们的姑娘你们不满意?”

    言嘉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这些应该够打赏姑娘们与付贵宾房的钱了。”

    步到船沿,他唤住棒壁一艘小船的船夫,将他二人载往河岸。

    上岸后,言嘉才松开紧抓下放的手腕。彤弓没有喊疼,定神凝望着言嘉僵直的背影。

    良久,没有人移动脚步,也没有人开口。相较于对岸的喧闹,在此方寂静的河滨,连过路人都寥寥无几。

    “言嘉…”彤弓忍不住轻唤,打破宁谧。

    “为什么?”言嘉未回身,仰天闭眼痛心地问。“我承认我背叛了我们的友谊,我伤害了你,你可以骂我、打我,但毋需用这种方式侮辱我!”

    “我没有任何侮辱你的意思。”彤弓想不到自己欲证明某些事的举动,无意中却造成言嘉的受伤。“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感觉。”

    “感觉?”言嘉转头,困惑地注视彤弓略显怅惘的淡淡笑意。

    “女人该具备的是什么?温柔、婉约、悦人之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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