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歌伎(百合H)_第43章顺势望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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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顺势望去 (第2/2页)

膀上。

    她的袖子几近湿透。浮船摇晃摆荡,舟楫划开水面,行过之处余下一行白狼。远远能眺望到笼罩在暮色中的淡路岛,如今的濑户内海早已平静无波,风暴的中心正处于我幼时居住的畿内。

    泉雇了车驾,我们伪装成客商的模样一道离开信浓,随后又从伊势湾走水路穿过南海道里侧,眼下即将平安抵达我父亲所在的播磨姬路城。

    二十年匆匆逝去,我漂泊在外的人生终于要告一段落。闭眼睡去时,脑中净是些再也见不到的故人的身影,那之中有我讨厌的丈夫,有在那两座城中尽心服侍我的人,也有永远停留在我离开那日的母亲。

    当然,还有没来得及作别的阿照。泉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交还予我,我将那黄丹色的玉璧取出细细端详,霞光下的玉器反射出耀眼辉泽,纯净的壁中没有丝絮,外表面那由镰仓时代才雕刻上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纹更是完美无瑕。

    从前我便常常思索,如此华美的器物当真是由王朝时代流传下来的珍宝吗?无与伦比的玉璧犹如琼楼金阙,我母亲从前就是被关在镌刻着至高无上菊纹的牢笼中。

    可我要做的便是把自己也亲手关入那座牢笼。为此我出卖所有,我奉献自我,我物尽其用,蛰伏多年的我终于就要步入博得这天下的最后关头了。

    但除了手中的这枚玉璧,我大概已是一无所有。泉替我擦掉了风干的泪痕,我将玉璧收起,又倚在她身边沉沉睡去了。若是蔽聪塞明,是否就能在梦中将我身边的女子当作是你呢?

    ***出羽丘陵一片苍茫,万年积雪为月山织起厚重雪冠。立于山根处极目远眺,业已凝冰的月山湖面亦白雪皑皑。我在堪称冻土的羽州驿路辔马驰骋,人迹罕至的荒原落寞异常,盘旋于耳际的仅剩下狂风无情的啸声。

    “殿下,这附近能看到少许村落,您可要停下稍事休息?”泉的低声询问自身后传来。我披着浓黑的羽织,顺势望去,方才惊觉自己肩头也同周遭的景致一般落满白霜。

    “不必,本道寺已近在眼前。”迎面而来的寒流仍咄咄逼人。然而我却无法在这里停下,哪怕于这样的雪中奔驰稍有不慎便会人仰马翻。上次在雪地里像这样放肆骑马已是十来年前的事了。我携了少数亲信一刻不停地赶路,行至寒河江上游时雪势渐隐。

    之前尚能遮天蔽日的飞雪正如细小的白盐般徐徐降下。雪花垂在了鼻尖上,这令我脑中骤然浮现出古书中所谓神葬祭的模样。

    神侍总会在殡葬时洒些盐粒驱魔,后来的佛式丧仪也是如此这般。死在了此种季节里,瑞春殿可真会挑时间啊。半年前,内大臣今川纯信以谋逆罪将北条真彦流配到出羽国西川…

    此地乃是日前归顺今川的水野家的领地。北条真彦的正妻则被送回娘家,这自然是完全看在今川家老冈部宪次的情分上。

    但葛夏如今的处境理应形同囚禁。至于北条家的近臣,便远远不会如此走运。包括成田一门在内的各个北条重臣或流配或诛杀,内大臣甚至没放过他们的妻眷。今川纯信勃然大怒,在那盛怒之后掩藏着其深邃的恐惶。武士满口仁义道德,说着什么忠诚比血脉更重要的道理,这不过是他们冠冕堂皇的说辞。

    一如昔年山名朝定对千叶久方所作的那般,纵然今川纯信一早有意打压土岐氏,也仍对擅自出兵的北条真彦万分忌惮。

    眼见亲侄子妄自悖逆,纯信却还是顾及相模国出身的正室瑞春殿的颜面,仅仅将北条真彦流放到了苦寒的东北。留着她一条命已是今川纯信最后的仁慈了。北条真彦没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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